酒醉的眸
2014-12-03 15:30:01 来自:四川报道网 编辑:龙飞燕
窗外,起风了,夜色在逐渐加浓。
桌上堆满了黄黄绿绿或清或明或浑或暗的液体,是嗅觉让我感知到了这又是一场酒局。一杯杯,一盏盏,一滴滴的液体温暧了我的胃,也润湿了我的心,催开了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,欲望倾洒怡尽。
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飘浮起来,一次次的聚拢又一次次的失散弥漫。
此时,我触摸到了我的眸是抖动的,家园是飘忽于时空尽头的一盏油灯。远方,田原深处,秋虫哭喊着,秋禾根茎湿透,父亲在田埂上有如一只卑微的蚂蚁一样行走着,黑色的头巾,黑色的衣裳还有那陷进黑泥土中破败了的草鞋,一双双重叠显影,黑眼珠慈爱而又慈祥。
从农村到城市,从高山到平原,亦歌亦舞,亦醉亦醒。丰腴的欺望,精瘦的现实,端正的阳光,梦呓的城市。此刻,灯光一道道一条条地打在我的身上,摇摆着我的摇摆,穿行拐进了一排深沟的黑暗中,听见水响,明月眼前挂,我却举不起沉沉的头颅。混乱的思绪,混乱的情境,耳旁的莺歌暖语诡魅飘渺。
我默默地数着自己的脚步,沟渐渐远离,山一般耸立的台阶起于眼前,我手脚并用地丈量着台阶的级数:一、二、三……子夜,我鼓足勇气踏上了三百六十五级台阶的最后一阶,难道这是巧合?
那一刻,我心是透明的,为了完成一个深深的写在心底的默许,零星的雨点濡湿了破碎的征衣,孤旅,依然释怀。
三百六十五级,这组数字,不就是宿命里的宿命吗?日复一日,有如一架滚动着的马车,在熟悉中寻找陌生,在陌生中走向熟悉。年复一年,于浮云碧水滨将生命的原浆一点一点的透支。
立于最后一级台阶,那一刻,我心是伤痛的,高处不胜寒,红泪玉壶藏。
立于最后一级台阶,我问自已,这些熟悉的物与事人与景,为什么在过去的白天黑夜,在过往高高低低平平仄仄的日子里我没有数明白、没有看清楚。
我试图了解真相,斑驳陆离的夜景,与那静默的深巷,都在严词拒绝心的窥视。
我忘记我将要找寻什么,也混淆了所有过往发生与今夜迷幻的故事。眼前的幕遮,换成了深深的山,密密的林,看不到鸟影,听不见犬吠。轻拢一片叶,俯摘一朵云彩,游子的诗歌在枝头站成了一道风景。
贫富不参与,童话还没写好,剪去伤痛,遣走离愁。
此刻,一只弱肉强食的旷野山鹰,在我酒醉的眸中泼染出巨大的轮廓。